档案里的故事 | 东风第一枝
记忆历史服务现实面向未来
导语

档案是历史的记忆、文化的传承、初心的见证。本专题将通过讲述南大校史档案以及档案背后的故事，展现一代代南大人“教育报国、教育强国、立德树人”的高尚情怀，激励广大师生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，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、建设“第一个南大”贡献自己的力量。本期向大家介绍的是，开辟了解放思想先河的东风第一枝，其发表背后的故事。

1978年5月11日，《光明日报》发表了特约评论员文章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》，由此引发了一场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。文章的诞生还要从主要作者胡福明，及其与《光明日报》哲学组组长王强华的两封通信（保存于南京大学校史馆）说起。

人物

胡福明，从无锡乡间走出来的大学生，毕业后分配到南京大学哲学系任教，他勤于思考，有着一股知识分子的执拗劲儿。在1977年7月一次理论界批判“四人帮”的讨论会上，胡福明直抒个人观点，引起与会人员之间的争论。正是这次讨论会之后，思想解放、敢说敢言的胡福明引起了时任《光明日报》理论部哲学组组长王强华的注意，并最终促成了《光明日报》《哲学》专刊的约稿。

历程

1977年2月，“两报一刊”搞出的一个社论，提出了“两个凡是”。在胡福明看来，“两个凡是”在理论上是错误的，要不要去批判？怎样去批判？胡福明犹豫过，但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，大胆地定下了为《光明日报》撰写专稿的内容。他后来回忆，“我发现‘两个凡是’的错误了，如果再不去批判，对不起党，没有尽到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应有的责任，不配当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。”

就在胡福明准备动笔时，爱人突然生病住院了，他便利用晚上守护爱人的时间，在医院走廊里构思、写提纲，并完成了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》（下称《实践》）一文的初稿，也就在那时他的满头黑发变成了缕缕霜色。

9月底，胡福明五易其稿后，将《实践》投寄给《光明日报》。文章寄出后，如泥牛入海，杳无音信，原来是王强华出差3个月，当他回到北京读了稿子后，立即给胡福明回信，提出了修改意见：

“ 一文已粗粗编了一下，主要是把原稿的第一部分压缩了。突出后两部分，但仍觉得长了一些。是否请您看看再删一些。另外这篇文章提的问题比较尖锐，分寸上请仔细掌握一下，不要使人有马列主义‘过时’论之感的副作用。文章请尽快处理寄来，争取早日刊用。”

1978年1月19日

王强华致胡福明的信

1978年3月13日

王强华致胡福明的信

胡福明很快修改好后再次投寄给王强华。3月13日，王强华致函胡福明，建议在文中增加一些理论联系实际的内容：

“ 您的文章，基本上已定稿，联系实际方面的内容较少……小样寄您，希抓紧修改。您的文章立意是很清楚的。但为了使文章更加战斗性，请适当增加些联系实际部分。”

这篇文章原计划刊登在4月上旬的《光明日报》哲学版，题目是《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》，作者是胡福明。最后审稿时，总编辑杨西光认为，“这是一篇重要文章，放在哲学版可惜了”。

于是杨西光、王强华和中央党校的吴江、孙长江等同志共同参与了《实践》的后期修改。胡耀邦同志亲自审定了这篇文章，并最终发表在1978年5月11日《光明日报》第一版。为了加重文章的分量，并没有以作者胡福明的名义发表，而是以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发表。

拟发表在《光明日报》哲学版《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》的样稿

影响

这篇被称为改革开放“东风第一枝”的文章一发表，立即引起强烈反响。争论四起，一些人给它扣上了“荒谬”“砍旗”等帽子。胡福明没有退缩，他说：“我们要敢于为真理而献身”。文章引起了邓小平同志的重视，他指出：“关于真理标准问题，《光明日报》刊登了一篇文章，一下子引起那么大的反应，说是‘砍旗’，这倒进一步引起我的兴趣和注意。”在邓小平同志的领导下，围绕这篇文章的争论最终发展成为一场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。文章为批判“两个凡是”的错误思想，重新确立党的解放思想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做出了重大贡献。这场思想解放运动为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，提供了思想舆论准备，中国人民从此从“文革”的噩梦中清醒过来。